阿羅拉+卡札德拉 Allora & Calzadilla
珍尼佛‧阿羅拉1974年出生於美國賓州費城,吉拉莫‧卡札德拉1971年出生於古巴哈瓦那。他們的創作不拘泥於單一媒材,融合雕塑、攝影、聲音和影像,甚至表演。其作品兼具批判性與趣味性,同時也發人省思,並隱含尖銳的政治指涉。目前居住於波多黎各的聖胡安(San Juan)的阿羅拉與卡扎德拉,曾參與蛇形畫廊(Serpentine Gallery)、文藝復興協會(Renaissance Society)、蘇黎世美術館(Kunsthalle Zurich)、阿姆斯特丹市立美術館(Stedelijk Museum Amsterdam)、慕尼黑藝術館(Haus Der Kunst)、克雷費爾德美術館(Kunstmuseum Krefeld)、奧斯陸國家博物館(National Museum, Oslo)等知名美術館的專題展。他們也是國際美術館聯展的常客,如巴黎市立現代美術館當代藝術部(Musee D’Art Moderne de La Ville De Paris/Arc)、龐畢度中心、泰德美術館,並曾受邀參加多場雙年展,如威尼斯雙年展、聖保羅雙年展、惠特尼雙年展、里昂雙年展與伊斯坦堡雙年展。
展出作品一: 〈討論中〉(Under Discussion)
〈討論中〉是得自「地標」這樣的概念而做,並是一系列現地製作計畫中之一項。在這計畫中,打破所謂「地景藝術」的形式與生態上的前題,它提出幾項問題:土地被「標識」出來是基於誰的利益,又是為了什麼目的?什麼樣的「標識」被認為是值得保存,又有哪些將被抹除?
這些問題的陳述是回應波多黎各別克斯島(Vieques)「轉變的地理」(transitional geography),六十年來,此地被美國海軍當作訓練基地,彈藥轟炸的傷痕留在土地的景觀中,生態系統也遭到嚴重的破壞。2003年,一場公民非暴力反抗運動成功地迫使軍方退出,然這塊土地已被指定為聯邦野生動物保護區,在多年的暴力轟炸之後成為一個需要阻隔人類以產生自然過程的區域。這個指定經過必然伴隨著它自身的暴力,忽略島上居民的需要─也就是徹底地清除污染和回歸市政管理,因此它的未來應當經過民主辯論。
這個衝突是〈討論中〉這件作品的出發點。一張倒置的會議桌加裝了從小型漁船拆下來的引擎。這艘混血交通工具的功能超越了只是交通及勞動的工具;它質疑「功能性」自身,特別是當「讓東西有用」成為政治的終極目的與全體。這張桌子是一種共通的結構式比喻,用來形容平等溝通及解決衝突的非暴力方式等等的民主思維。然而此思維時常無法說明協商一開始就存在結構空間的不平等─例如權勢者將窮人定義為對環境的威脅,而非將之視為自有一套生態知識的公民。
〈討論中〉是一個為傳遞這類知識所做的實驗工具,它不單單是關於訊息,也是對阻斷了自身政治空間的「環境正義」的權力宣討證明書。在這支影片中,一位在地的行動主義者運用這張加了動力的桌子,引領觀者在島上禁區附近進行一趟情境主義的生態之旅,標識出那縈繞於如畫海岸景色中的對抗,並見證「漁夫行動」(Fisherman’s Movement)的記憶,即最早引發要求轟炸退出生態環境的反抗行動。
展出作品二: 〈聲音回應〉(Returning a Sound)
〈聲音回應〉於2003年,在波多黎各的別克斯島(Vieques)製作。該島嶼於過去 60年主要被美國軍方和北約部隊作為轟炸練習軍事演習之用,如針對越南、韓國、豬灣、巴爾幹地區、索馬里、海地、波斯灣、阿富汗和伊拉克等地的軍事演習。在當地的公民非暴力反抗運動以及國際網絡的支持下,迫使美國軍方於2000年5月停止了轟炸等軍事用途,美軍部隊從島上撤離,進而開啓了去軍事化、清除污染以及未來的開發計畫。
〈聲音回應〉承認和平和正義的運動之成功,同時也提出新的問題。這部影片所著重的不僅是別克斯島的地景,還在於其聲音圖景,島上居民的記憶仍留存著過往轟炸所帶來的音波暴力。阿羅拉與卡札德拉找來一位不服從主義者兼行動者宏馬爾(Homar),他騎著一台輕機車,排氣消音管焊著小喇叭,遊蕩於這座已去軍事化的島嶼。機車的排氣消音器原本的用途被翻轉,發出引人注意的響亮呼聲。這支排氣消音管成為反樂器,它吐出的聲音並不是預想過的音符,而是依路面的顛簸度與機車時快時慢的加速而變化,宏馬爾以聲音再領域化(reterritorialize)了這座過去被震耳欲襲的爆炸聲所籠罩的島嶼。
小號呼聲的無調性-令人產生多重聯想,如救護車的警報器、路易吉魯索洛的未來主義「噪音機器」(Intonarumori),甚至實驗騷莎舞(salsa)或爵士樂-這與我們一般所以為的,要標示一場勝利或與「土地」親近的音樂傳統,也就是「anthem」(贊頌曲),是大相徑庭的。藝術家對「anthem」作為一種紀念架構的意義感興趣,但並不滿意這個字傳統的意涵,反而比較喜歡這個字的希臘字源,「anti-phonos」(回應的發聲),由「anti-」(回應)與「phonos」(聲音)所組成,它可提供更多可能性的聯想。此作品的標題考掘了「anthem」的字源,從內部去攪動它。這首贊頌曲於是便對這個聲音活動承擔了一種責任,去引領要去回應的人。和諧的「人民之聲」通常與土地共有之道的形象緊緊相連,此字原初意義標示了一種潛在的不和協音,與和諧的人民之聲是相關的。而在別克斯島,領土收復的未來仍存在著不確定,並且它被阻絕在民主的訴求之外-〈聲音回應〉一方面贊頌一場勝利,同時又表露其中的不確定性,以喚起從未有過的關注。